我誕於你的胸懷。

縱使手段千般骯髒,也定取我目標之項上人頭。

【JE】夜奔

 

 

他们,我指的是Jacob与Elizabeth,正站在火车的尽头等一场逃亡。现在他们轻松地漫步在这,Jacob躬起的脊背是紧绷的,好像他的骨骼都齐排列整齐,像餐盘里最上等的那些肋条排,等着淋上烧熟的烤肉汁被送进嘴里。他低着头,浅色的头发飘散在空气里,他指尖有泥土,不知道在哪蹭上的,双指间夹着烟。他时不时抽一口,散碎的烟灰飘荡在空气里,顺着风去的方向隐匿在看不见尽头的铁轨上,他还不像日后那般阴沉、伪善,只是带着迷茫和昏沉,他的脑袋在热浪滚滚里变得模糊,Elizabeth呢?他直起身体,皱巴巴的西装被他强行抚摸平整,他的新娘正穿着染了血的婚纱站在铁轨上,双臂伸展,踩高跷似的在铁轨上行走,Elizabeth永远都洗不去那一股青春劲,好像借助这种方式来报复性的填补自己被忽视和空缺的童年。她的手腕上细细地缠着一圈蕾丝花边,和身上的婚纱同样的制式,在此之前她还从未穿过那件高领连衣裙以外的衣装。现在她裙摆繁复的婚纱迎风浮动,像是轻飘飘的云雾要把她托起。她说,我们自由了。手中的白玫瑰刺伤了她的指掌连带腕部,星星点点的血液润泽她的指关节,和中指上那一枚朴素的银色戒环。

在他们踏上旅途前她穿着婚纱,裙摆四散,在马桶前吐到胃酸灼伤食道,似乎要把她子宫里那个孽种连带她的肠子和胃一起吐出来,他无望地伸出手抚摸她的肩膀,只觉得一切趁早都要毁坏,从天花板开始倾斜、碎裂,水泥和瓷片一股脑扎进人的脑袋里,在脑浆里血糊糊地,就像人们都被蒙蔽的双眼。在那个时候Jacob感到一种仇恨,一种对命运多舛、颇为不公的抱怨,沉甸甸的情绪拽着他的胃,而他只是仇恨着,并不期许从仇恨中得到解脱。世界将你诞生,剥夺你爱的权力,就应该留下与之对应的恨来消耗过剩的情绪。

他向她走去,Elizabeth的头向后昂去,将花束藏在身后,她的身体紧绷成一条线,紧张而摇摇欲坠,她的脸上有没有干透的泪痕。Elizabeth是不会哭的,人们连同他们的家人都这么说,她的泪腺随着她逐渐晦暗的盲眼干涸了,成了空荡荡的红色瓣膜。他拥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她。Elizabeth的枪管顶在Jacob的额前,她像母亲那样拥抱着他,让他的头紧贴着自己娇小圆润的乳房,透过那层层叠叠的脂肪和血液听见她心脏的起搏。她是爱他的。如同鸟类伸出喙捉住树干上虬结的枝叶;猪笼草在腐蚀性的蜜液里消化一只挣扎的苍蝇。那是一种近似于猎食与被猎食的依恋、虎毒不食子的柔情,她的牙尖嘴利,就和她对他的狩猎一样惊心动魄,原始又粗暴。

Jacob的头向下滑,他想要从她快要绞死自己的臂弯里挣脱而出,Elizabeth的红发蹭在他的面颊,她遗传了母亲的温和的面容,以愤世嫉俗的表情继承下来。他记忆里的Caroline总是在微笑,以不挣扎、心甘情愿的微笑负载着自私的永生欲望。而她固执、又离经叛道的女儿,从不愿意在教堂里说完忠贞的誓词,宁肯卧轨自杀的前一秒钟大声说爱,声音淹没在骨骼断裂的脆响,和车轮在铁轨上摩擦出的尖叫里。

Jacob的挣扎慢下来,两只胳膊在她的身侧虚弱地磨蹭、挣扎,像是要从紧密的虫茧里挣脱出来,最终又是保持顺从的姿态,她撩起洁白的婚纱坐在炙烫的铁轨上,把他的头颅向下按,直到他枕在自己的膝头。Jacob抬起眼,他在猩红的烈日里被烘烤地干瘪、疼痛,脖后的皮肤晒得滚烫,远处的风景被热浪裹挟着浮动,又好似在大洋深处。铮铮的声响顺着热气挣脱出,火车轰隆而来,烈日当空,他的眼前浮现出白又白的惨状,飞鸟从中掠过,如同Elizabeth婚纱上呈现流线状的血渍。他紧闭的眼皮很烫,她微凉的指腹抚在他的眼睛上,很轻很轻地哼唱着Caroline在他们年幼时常挂在嘴边的那首老歌。我想说的是,我会说的是,奔逃并非唯一的解决方式,但是有的时候我们必须,必须以血债血偿的方式。群星的尾迹落在足尖,是夜奔,是迎着落下的太阳企盼。再到几百年后清算他们的仇怨,那时我们不得不正视启示的力量。让他们的自我收割增添丰富的意义。


(图文不符注意)

(图是wb西游朽老师的摄影作品)

(顺带试试抓人,抓个友写点梗,仅限JE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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